【权贵毕侃异坤】为什么长大就要走散啊（一）
主权贵 副毕侃异坤
特别普通（没有钱）的学生时代到成年时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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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校要求6:20开始上早自习，黄明昊家里不远，五点半起床将将好。冬天天亮得晚，几乎是摸着黑出门，裹紧身上的棉服，拿着冰凉凉的钥匙去开锁。
刚睡醒眼神也聚不了焦，迷迷瞪瞪开了好多次，指尖都冻硬了，放在嘴里哈了哈气，手指恢复了点灵活，把钥匙捅了进去，环形锁因为下雨的缘故有点生锈，一手推着铁，一边拧着钥匙才把车锁打开。
两个手套糊上，一脚踩在车镫子上，滑倒家对面去买豆芽烧饼。“一个豆芽烧饼，多放辣椒和青椒啊。”黄明昊一腿还踩在车子上，急吼吼地伸着脖子去看烧饼。卖饼的大娘热情，瞧着黄明昊的小模样又喜欢，应了一声，抓了一大把豆芽放在铁板上炒，“滋”的水汽都盈了上来，加了辣椒粉和孜然，撒了些青椒，水分蒸干后豆芽瘪瘪的，两个铁铲子刮了刮，把豆芽聚在一起，从屉子里抓出一个烧饼，切开往里塞豆芽，给黄明昊的分量有点大，还往下分了分烧饼，才加了进去。
装好了塑料袋，黄明昊这边掏出两块五放在了旁边小盒子里，接过了烧饼，道了声谢。大娘还叮嘱着，“到了学校快吃啊，捂久了烧饼就不脆了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大姨。”话音未落，就已经猛蹬车子骑出了一段距离。又是红灯，黄明昊把挂在车把的烧饼端起来吃，热腾腾的食物从嘴里滑过食道，填到胃里暖暖的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，“啊，新的一天开始了。”
绿灯一亮，半个烧饼一裹，塑料袋两提一系，继续骑车，快到学校时，学校的大铁门已经关了，黄明昊从小门溜进去，推着车子走了几步，准备继续骑到教学楼后面。
保安大爷马上指着喊，“下来下来，推着车子走。” 避开保安的视线，黄明昊骑到车子上，拐到了自己班级的停车区域。
李希侃拿着根铁链叹气，“大哥，你能不能快点，又等你一个。”黄明昊把车子靠了过去，“今天齁冷，开锁开了半天。”
李希侃把黄明昊车子串上，铁链拎得有点急，第一个车子一斜，撞到了第二个车子上，导致一排车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轰然倒塌，李希侃欲哭无泪，“得，你先上去吧，我又得一个一个扶。”
黄明昊想帮他，被李希侃推了把，“快上去吧，等会又迟到了，我值日生可以晚点去。”黄明昊点点头，跑着上了楼，从教室后门就观察到老班已经站到了讲台，于是黄明昊蹲在后门咳了两声。
挨着后门的林彦俊头都没回，伸出了手，黄明昊把自己书包递了过去，又传给了前面的人，再往右传，一直到蔡徐坤把书包往前面一放，塞到了黄明昊凳子上。王子异从后门对角掏了一个扫帚，从底下递了过去，又传给左边，又传给毕雯珺，递到林彦俊，黄明昊接过来扫帚，直起腰开始扫走廊。
老班看到外面身影，“黄明昊，别扫了，已经开始早自习了。”黄明昊从后门走进去，一路上拍了拍战友的肩，从背后竖起了大拇指，回到了座位上。
上完早自习，是早饭时间，黄明昊掏出已经透心凉的半个烧饼开始啃，转过头跟蔡徐坤他们唠嗑。大家搬着凳子聚一聚，非得脑袋凑着脑袋，才感觉有种团伙的感觉。
毕雯珺从兜里掏出四五个菜饼，散给他们，“明天我不带了昂，我今天差点跟黄明昊一样迟到了。”李希侃接过菜饼，没滋没味的嚼着，“我还是觉着黄明昊家对面那个豆芽烧饼好吃。”“我不带啊，我这个现炒的，很慢，而且我起不来，谁像雯珺那样整天五点就起床了。”黄明昊连忙摆手拒绝。
毕雯珺瞅着李希侃，“啧，有的吃不错了，还挑三拣四的。”蔡徐坤拿了菜饼乖乖吃，仔细思考明天让谁带饭好呢。
第一节下课，黄明昊跑去小卖部买了包辣条和干吃面。回来的路上，被李希侃拦住非得分他一个，黄明昊就撕了个小口，李希侃头就想往上凑，黄明昊手往回一缩，“你别用嘴啊。”
李希侃一嘟嘴，“可是不想手弄脏啊。”“好吧好吧，看在早上你等我锁车子的份上。”
黄明昊小心翼翼的从底部开始挤辣条，尽量从扯开的小口多挤出来一些，李希侃凑过来把辣条叼走，嚼了几下，油油辣辣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，“昊哥，畅快。”咂巴了两下之后有点腻，“你这干脆面让我也吃两口。”黄明昊直接往教室里跑，“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。”
回到教室，黄明昊把腿翘在旁边凳子上，享受他的零食一刻。本来李希侃是他的同桌，他们的桌子都是一张木长桌坐两人，凳子倒是各是个人的，但桌子右边破了个洞，李希侃往后的人索性都往后挪了一排，所以黄明昊现在没同桌，李希侃坐到了蔡徐坤旁边。
黄明昊腿搭在凳子上吃着零食，扭头瞅着李希侃悄无声息从背后戳蔡徐坤的背，看蔡徐坤要转身，赶紧收回手一本正经的翻着自己的作业，蔡徐坤回头和王子异大眼瞪小眼，两脸懵，李希侃在旁边笑的不敢出声，看着都要撅过去了。黄明昊看的开心，仰头往嘴里倒干脆面。
就这样，和一双从上而下注视着他的双眼对视了，一双很干净的眼睛，介乎于双眼皮和单眼皮之间，往下看，白白净净的一张脸，很少在小城里见到这么白的人。黄明昊愣了会神，急忙把头仰回来，干脆面的调味料有点呛到鼻子，咳了好几声，回身看这位陌生的人，刚才倒着看的脸回正，看起来多了些凌厉，有种不要和我说话的莫名气场。
这人后面跟着老班，指了指黄明昊旁边的座位，“你坐这吧，桌子有点坏了，过几天就修。”继续嘱咐黄明昊，“这是咱们班新转的同学，叫范丞丞，你先把书给他看看，多带他适应适应环境，知道吗？”
黄明昊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，侧了侧身想让范丞丞进去，又想着自己刚踩过凳子，回身抽了几张蔡徐坤放在桌子上的纸，把凳子上的灰擦了擦。
因为范丞丞浑身散发的别说话气场，纵使可以和广场舞大妈热聊三小时的李希侃也愣是一句话没搭上。但范丞丞听课很认真，右边桌子坏了，所以靠黄明昊比较近，黄明昊把书往中间推，右手得记笔记，时不时就会和范丞丞碰到，但幸好是冬天，穿的也厚，两人凑一块，感觉到范丞丞温热的气息还挺舒服。
都快要放学了，黄明昊也没等到范丞丞跟他说话，本来以为是他上课认真，不喜欢讲话，这下看来，确实是没打算跟他搭腔。都是十几岁的男生，面子顶天重要，你不想跟我说话，看我想理你吗。
放学了，黄明昊收拾了书包就跑到楼下推车子，走到一半就被李希侃和蔡徐坤从后面搂上了脖子。李希侃好奇，“你同桌什么人啊，一句话也不说，估计是个刺头。”蔡徐坤附和，“但长得蛮好看。”
李希侃点点头，“那就是个好看的刺头，你以后日子苦咯。”说完还晃了晃黄明昊的肩膀，看到毕雯珺从旁边走过去，很高的人总会有点驼背，手里拎了个估计是爸爸装白酒的红布袋子拿来装书，把手从黄明昊肩膀上撒了，“欸，老毕，等等我，我想跟你商量件事。”毕雯珺步子迈得更大了，“不带，不等，不要想。”
回了家，妈妈正在做饭，厨房门闭着，也传来阵阵的饭香味。把书包往鞋柜上一扔，“亲爱的妈妈妈妈，我似乎闻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。”
黄妈妈在里面应着，“狗鼻子，快去洗手吃饭。”黄明昊洗了手去帮妈妈端饭，盛出来的糖醋排骨裹着油亮的稠汁，还撒了点白芝麻在上面点缀。黄明昊嗅了嗅又香又甜的味道，因范丞丞带来的郁闷感也消散了不少。
晚上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，写着写着就想起来范丞丞的身影。这么冷的天，就穿了个单衣，裤子感觉也短了一些，冻得小腿那一截发青。他怎么不多穿点呢？黄明昊边翻着历史课本，边转着笔，使劲晃了晃脑袋，别想了，他冷不冷和我有什么关系，快写完作业，洗漱睡觉。
“昊昊起床啦，早饭钱放鞋柜了，自己拿。”妈妈声音传过来的时候，黄明昊还在嗑着瓜子，看古巴比伦人在石柱上刻法典，像是在娃娃机里突然被揪中的娃娃，瞬间抽离出来。
缓了一会神，揉了揉眼睛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，只有在思想还没反应，身体迅速起来，才能杜绝想赖床的心情。洗漱完，从暖气里掏出热好的奶塞进棉服兜里，拿了鞋柜上的钥匙和钱，“妈妈，我走啦。”
今天吃包子吧，可不能再迟到了。大叔掀起笼屉，整个雾气拢上来，黄明昊的睫毛上都凝住了一些水珠。大叔手脚利索的用木夹拾起两个肉包往袋子一装，黄明昊的手套是不不分指的，圆鼓鼓的和哆啦A梦一样，隔着手套接过来也感受到热乎乎的力量。
一路下坡顺着风骑车，今天又快又顺利，连个红灯都没碰到，也就没时间把包子掏出来吃，今天到的早，学校大铁门还没关，黄明昊推着车子，边走边吃肉包，有些凉了，但是软软糯糯的感觉还在，像是扎了许多孔里面充满了气，一口咬下去还很松快。到教室的时候，包子也吃完了，看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个人，才回想起昨天自己多了个刺头同桌。
这头蔡徐坤从王子异手里接过了拿着饭盒装的三明治，“你这怎么是自己做的啊，我不要了。”说着要把饭盒还回去，“没关系的，我让阿姨多做了一份。”王子异又把饭盒要推回来，李希侃从中间一拿，“你们两推来推去的，不如我替你们解决了。”蔡徐坤只好抢了回来，“下次不让你带了，麻烦！”
黄明昊晃到了自己桌子旁，看着范丞丞直直的背影，穿的很少，显得更瘦削了。黄明昊拿出书往桌子中间放着，范丞丞侧了侧身，“我的书还没发下来。”第一次听见范丞丞的声音，虽然语气跟表情一样要死不活，黄明昊耸了耸肩，“看吧。”
早上的数学课，老师喜欢重复一句话三遍以上，“则个资道吧？四不四则样子的？那则个呢？”教室的暖气烧得十足，热烘烘的教室也没人开窗。
高含量的二氧化碳直让人昏昏欲睡，黄明昊小脸热的红扑扑的，一直在点头式打盹，实在受不了索性趴了下来。迷迷糊糊中被人晃醒，刚坐起身来，就看到数学老师冲到李希侃座位拍桌子，“行不行啦你，碎碎碎，在家没有碎够吗？”
意识到是范丞丞把自己叫醒的，黄明昊还有点诧异，这小子没有想的那么冷漠嘛。刚想说声谢谢，就听到范丞丞肚子的咕咕声，范丞丞弯了弯身子，许是不好意思，日常的冷漠脸也多了丝松动。
黄明昊从棉服兜里掏出了自己早上揣的热牛奶，从书桌底下放到范丞丞手上，“你喝吧，还热着呢。”范丞丞摸着手里温热的牛奶，黄明昊没看他，范丞丞只能看到他红扑扑的侧脸，低声说了句，“谢谢。”黄明昊托着脑袋想，“要不要明天给他个豆芽烧饼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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